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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古樟也怀情：漫说被白沙溪茶香浸润的百年古樟群家乡安化是片山区。无论是深山老林还是溪边江岸，抑或堂前屋后和厂区矿场，巨冠虬枝、苍劲挺拔的合抱古木，随处可见。就在我工作的湖南省白沙溪茶厂厂区内，就有一片牵手合抱的古樟和数株五六尺围的参天水杉。这些绿叶婆娑的老树掩映在数十栋红墙青瓦的厂房间，特别醒目。凡来厂参观旅游或指导工作的，大都喜欢站在古树下抱一抱那粗大的树干或深呼吸享受一下从那浓密的花叶间飘送而来的缕缕樟香。而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古樟在很多年前其实并不在厂区内，是后来随着茶厂规模的扩大和企业员工出于对古树的保护，才使它们成为了厂内的一道风景。记得我小的时候，由于家里经济困难，很少有零花钱。为了赚几角块把钱去小镇的商铺里买几颗花花绿绿的糖粒子解馋，我和童年伙伴经常去离家二里左右的一个工业废料场捡废铜废铁。废料场靠资江河边，是白沙溪茶厂用来处理工业废弃物的地方，与茶厂仅一墙之隔。紧靠废料场有五六株硕大的酸枣树和一片老樟树，樟树上有好几个安化人唤做白鸭子的水鸟的窝。听大人们说，白鸭子的蛋有鸡蛋大，用打湿了的黄草纸包了烧着吃，特别营养。由于那时我年龄太小，树又太大，即使窝里有蛋，我也只能望窝兴叹了。我只看到过母鸟在喂食幼鸟时，幼鸟站在窝边扑腾着翅膀，张开红红的嘴巴吞咽虫子的场景。虽然掏不到鸟蛋，但有一件事是我们最乐意干的，那就是拿石头打酸枣树上的酸枣。枣子成熟后，皮黄肉白，吃起来又酸又甜。在那个物质相当匮乏的年代，这些酸酸甜甜的枣子，真是难得的美味。每每捡到了几斤废铜烂铁或打枣子打累了，我和伙伴们就会跑到位于茶厂搬运码头的那株有水鸟叽叽喳喳的老樟树下歇息。古樟下常常坐了很多人，路过的乡下人或装卸茶包的茶厂工人，都喜欢在树下歇歇脚、摆摆龙门阵。在我的记忆中，最有趣的，是坐在树下听年长者讲评书——《薛仁贵征西》。
后来，我有幸成为了白沙溪茶厂的一名职工。常年工作生活于斯，不仅对白沙溪茶厂的历史有了较全面的了解，目睹了她历经沧桑后发生的巨大变化，对安化黑茶历史文化、传统制作技艺有了初步的认识，更对时至今日依然枝繁叶茂同时承载了我儿时美好记忆的百年古樟多了一份特殊的感情。在我的感觉里，厂内的古樟不仅具有旺盛的生命力，还似乎充满了情感。在我所知的几十年间，它们的枯荣竟同企业的低迷和兴旺在时间上非常相近。白沙溪茶厂目前虽已发展成为了安化黑茶行业省级龙头企业、国家级品牌企业、AAA级工业旅游景区，但在上世纪90年代，由于国有体制的束缚曾一度举步维艰，茶厂陷入了前后长达10多年的低迷期。在此期间，有二三株老樟树，竟然像通人性似的，原本绿翠繁茂的树冠，在几年之内就凋零枯萎，几近秃顶。当时很多住在茶厂家属区的老职工都为这些古樟的命运担忧，生怕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老伙计们”突然就“油尽灯枯”了。而让人想不到的是，随着2007年改制重组后白沙溪茶厂一步步走出困境、日渐崛起，这些古樟的枝条上又开始长出了新叶，并一天天茂盛，犹如高龄的老者，突然长出了满头的青丝，返老还童了。
这听起来像个神话故事，但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无论是茶厂所在的白沙溪村的村民，还是几百个茶厂老职工，都见证了这一奇迹。只是当时没有摄像留存一份相关情景资料罢了。
或许，上面说到的这一现象，正应验了那句“相依为命、日久生情”的俗语，正如茶厂工人和茶厂，互为依靠，厂兴我荣。工人对厂子的那份依恋是不需言说的。而老樟树们，长年呼吸着茶香，发达的根系吮吸着来自车间沟渠淌流出来的富含养分的茶汁，自然生长茂盛。一旦没有了茶汁、茶香的滋养，生长状况出现异常，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好在白沙溪茶厂早已走出困境，通过最近10年的快速发展，企业规模、经济实力、品牌影响，均今非昔比。相信厂内的这些百年古樟和参天水杉，在茶厂工人的悉心呵护和热心保护下，在茶厂愈来愈浓醇的茶香浸润中，将愈发苍翠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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