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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记忆：茶马古道今犹在起于海棠溪，翻越南山，途经黄桷垭、老厂，再沿三百梯往下进入过去巴县现在的巴南辖区，这是史料记载的“綦岸运道”陆路最初的一段路。
曾经，川盐通过这条通道输送到黔滇，而贵州当地的茶叶、桐油、中药材等货物也由此路送达长江岸边，通过长江航道运往全国。
数百年来，无数背夫和马帮在这条“茶马古道”上流转。而今，随着时光流逝，只剩一些日益褪色的记忆残留在当地人脑海里。但参天古树下的青石板、沿途的旧址遗迹，仍然记录着古道悠久的历史。
①古道·马帮
南滨路江边，海棠溪码头，这里曾是“綦岸运道”陆路的起点，是川盐入黔重要的转运集散地。
“过去，自贡等地的盐运到海棠溪码头后，便暂存在码头旁盐仓里，再由马帮、‘背二哥’走旱路，分运至綦江、贵州、云南等地。”原南岸区南山镇镇长马金云还记得，小时候海棠溪码头人头攒动、轮船穿梭的情景。
马帮和“背二哥”从海棠溪出发后，要爬的第一道坎，就是南山。1000多级的黄桷古道，连接着南山顶上的黄桷垭。
黄桷古道始于唐宋，盛于明清，在交通不发达时，是巴蜀通往黔滇的一条主要干道，也是古西南丝绸之路的重要一段。这里，曾走过贩盐贩茶的马帮，走过辗转于川黔两地的客商。诗人白居易曾在《涂山寺独游》一诗中写道“涂山来去熟,唯是马蹄知”，记录见证了古道马帮悠久的历史。
古道繁华，却也艰险，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老路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马金云回忆，直到上世纪60年代，黄桷古道都还很陡很窄，遇到陡坡，要四肢并用，仄身而行，真不晓得那些马是怎么走过的。坡陡路险，马夫们每走一段路就得歇脚，于是，古道上就有了不少石头砌成的小平台，两米见方大小，直到现在，在山王庙、白洋湾等路段都还可以见到。
由于路陡，马夫担心马坠坡，宁可自己走悬崖边。“以前的老石板上，靠近山壁这端，全是马蹄印子。”72岁的陈家兴在黄桷垭长大，小时候见过那些跑马帮的人，将驮着200多斤食盐的马护在道路内侧，自己走在峭壁如云的悬崖边，脚下则是万丈深渊。“没办法，这就是当时去贵州最便捷的路。”
②老厂·铁厂
有驿道就有驿站，史料记载，老厂就是古重庆通往贵州马帮大道上的一个重要驿站。直到上世纪50年代末，详尽一点的中国地图涉及南山部分，都标注得有老厂这一地名。
老厂的“厂”，其实是指这里曾有过众多铁厂。黄桷古道上，川流不息的马帮驮队、过往商贾好比一条巨大的产业链，而铁器就是这产业链上最重要的配套产品。云贵方面相对落后，铁器工艺差，马帮们运过去的铁犁、刀具大多产自于此。更主要还在于，黄桷古道的每一匹过往马儿都需要铁掌、铁钉，数量巨大，于是，这个两山夹一槽的深沟，铁厂一家挨一家。
“灰堆堡”也是老厂的一个独特地名。打铁要靠煤，当年烧煤的弃渣太多，层层堆集起来就成了一个个“灰堆堡”。除了大大小小的驿站、铁厂，老厂还有马棚和专门为马儿治病的诊所。
③三百梯
过了老厂，便翻过了南山，接着就是隐匿在山中的“三百梯”。过去这里树木茂密，整条道路静谧幽邃，仿佛进入另一个时空，鲜见人声，唯有鸟鸣和马帮铃响。
相比黄桷古道，寂静的“三百梯”有一种古朴美感。苍茫的古道十弯八拐，由于人迹罕至，古道掩映在葳蕤的草丛中，久远年代前留下的马蹄印仍清晰地印在上面。
沿着草木葳蕤的“三百梯”往下走5余里，便到了山脚处。以前从这里再走上七八里，就可抵达巴县鹿角场。如今，这条通往巴南的古道，早已被车流繁忙的内环快速路截断。
④古道·健身步道
斗转星移，如今，马帮渐行渐远直至消失，许多道路和足迹也已淹没在时间的风雨之中。
“1937年川黔公路通车后，马帮开始衰落，往来客商逐渐稀少，古道从过去的交通要道逐步演变为人们的休闲旅游步道。”马金云说，南岸区从2010年开始大规模兴建健身步道，打造了包括黄桷古道在内的14条健身步道。
修缮后的黄桷古道从江南体育馆到黄桷垭正街，全长1公里多，1000多级台阶蜿蜒山间，就像一条绳线，把散落在南山临江一侧的黄桷浓荫、古朴民居、杨家山、白莎墓、老君洞、文峰塔等自然和人文景观串联在一起。
如今，漫步这条青石板路，山径两侧依然可见古老的黄桷树，虬枝粗干。树荫下，青石径被往来路人磨得幽幽发亮。每天到黄桷古道来健身、休闲的游人不下万人，每年有数百万人在这条古道上往返。
相比之下，“三百梯”知道的人并不多。“从海棠溪到黄桷垭的黄桷古道得到了较好的保护，而南山老厂到‘三百梯’这一段知晓的人太少，来观光体验的人更少。”马金云说。
重庆旅游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重庆市旅游经济发展高级顾问罗兹柏说，南山老厂到“三百梯”这一带长约4公里的古道，拥有十分丰富的抗战和盐运遗迹，如果能妥善开发，打好旅游牌，可以靠人气带动经济，振兴古盐道。
■本版文字游丽综合整理
航拍董郝成泽摄影唐真元马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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